回帖︰記者會之後既一個禮拜,唔知點解,我總係嘗試「逃避」著心穎的。
見到心穎既來電,我有時會扮收唔到。當扮收唔到得太多,終於「逼於無奈」要接聽佢既電話時,我則求其敷衍幾句,然後唔係扮忙、就係扮眼瞓,總之盡量拿拿臨收線。
當然唔係心穎做錯咗啲乜嘢事,而係記者會之後,我真係覺得好丟假,好醜。每當心穎打電話嚟,我就不自覺地諗起當日自己果個丟假既樣子。跟住我又忍唔住會胡思亂想,佢啲同事會唔會響心穎背後指指點點…笑佢有個咁廢柴既男朋友。
一個人冇信心既時候,的確可以好恐佈。明明冇人睇你唔起,但你自己又總係響度疑神疑鬼。呢種無謂既猜疑,除咗令到自己冇運行之外,好多時候仲會傷害埋果啲仍然愛錫你既人。唔怪得俗語有芸:乜嘢都可以輸,唯獨信心唔可以輸。
我識有啲朋友,當自己既女朋友俾人追既時候,總係會大發雷霆,又拍檯又爆玻璃。我怕痛,呢亭咁既火爆場面一向都唔岩我style。可能係心穎一直以黎都「識做」,所以我從來都唔需要發啲乜嘢脾氣,去嘗試勉強保住一段關係。事實上,我亦相信女孩子係有權利選擇一個更適會自己既人。如果真係有個咁既人出現,佢要走,你莫非可以唔放佢走?維持一段關係既關鍵,係不斷努力地去推動自己,讓自己成為最適合你另一半既一個人。但係有啲時候,事與願唯,那你就唯有認命吧。
當信心最低殘既時候,我曾經低能到響度諗:「響我仲想逃避心穎既呢段時間裡面,佢有Marcus照顧住,我其實應該冇嘢需要擔心丫。」
一個男人,如果冇志氣到連自己女朋友可能被搶走都覺得冇所謂既話,咁仲會有啲乜嘢可以令佢真係擔心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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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左右,我既手提電話出現心穎既call display。我唔想接,所以刻意冇聽,任由電話繼續響,直至對方掛線為止。
大約五分鐘之後,心穎又打電話來了。我同樣扮聽唔到電話,任由電話不斷響。我自己則獨個兒在大家樂,繼續食那份牛扒餐。
我在大家樂坐咗差不多半個鐘,忽然電話響起,個call display我從來都未見過的,於是我連忙按掣接聽。電話既另一邊,傳黎一把男聲:「你好,請問係咪阿橋?」
「我係呀…你係邊位?」我問。
「我係Marcus,Stephy個同事呀。」Marcus語氣有點急:「係咁既,Stephy頭先響office唔係好舒服頭暈,衣家佢步履都唔係好穩。你方唔方便衣家過黎我地office,送佢返屋企?」
「Marcus,佢有些少血糖低架…」我冇諗太多就跟Marcus說:「麻煩你幫手搵兩塊chocolate俾佢食先,記住千祈唔可以係dark chocolate,佢唔肯食既。」
「好,我去pantry拎俾佢。」Marcus說:「咁你快啲過嚟,你去到office樓下打電話俾我。你電話個call display見到我個冧把嗎?」
「見到。」我說:「我好快到。如果食完朱古力之後都冇好轉既話,你記住call我。」
「OK,陣間見。」說罷Marcus便掛了線。
我跳上的士,飛快從北角去到中環。心諗:「心穎你個衰妹梗係又掛住開工唔食飯啦…由細到大都係咁既,明知自己血糖低唔餓得丫嘛…」
十點左右,我到了心穎既office。Marcus走出來替我開門。
「心穎情況OK嗎?」我問。
「俾咗兩片朱古力佢食,真係好番好多啦。」Marcus微笑:「佢響meeting room休息緊,我帶你入去搵佢丫。」
「Marcus,係心穎叫你call我?」我一邊跟住Marcus朝會議室方向走著,一邊問。
殊不知Marcus忽然停下腳步,並呼了一口大氣:「橋,實情係咁既。Stephy初初見唔舒服既時候,佢自己就已經打電話俾你,不過佢話你收唔到call。後來我見佢面色越黎越差,我話不如我揸車送佢返屋企啦,佢死都話唔駛,佢淨係不斷叫我幫佢搵你過嚟。」
原來我刻意唔聽既果兩個call,係心穎打黎「求救」的。忽然我覺得好內疚。
「呢啲時候,Stephy始終都淨係想你響身邊。」Marcus嘆氣:「前面轉左就係meeting room,你女朋友響裡面。」
我點了點頭。
「我又交番個女朋友俾你啦。」Marcus露出一個苦笑既表情:「我打電話幫你地call的士。」
*****
我見到心穎時,心穎已經吃過朱古力,暈眩既情況已經好轉了。
「你梗係又冇食嘢啦。」我說:「你要識自己照顧自己先得㗎。」
「Sorry 阿橋。」心穎說:「一路掛住做嘢,都唔記得咗自己未食飯。」
Sorry?點解佢要say sorry呢?我心諗,講對唔住果個應該係我先岩。
我拖著心穎既手,好像有點燙:「心穎,你係咪發燒?」
「係呀,有啲感冒。」心穎說:「今朝返工前睇咗醫生啦。求先可能就係空肚食咗佢粒藥,所以頭暈囉。」
知道心穎病咗,我心裡覺得更加內疚。呢個禮拜,我不斷咁「逃避」同佢見面同講嘢,就連佢病咗我都居然唔知,唉,真係唔知自己點做人男朋友。
送到心穎返屋企,已經接近十一點。心穎既屋企人,全部都訓晒了。我同心穎坐響客廳梳化上,我其實好想同佢講一聲「對唔住」,只係呢句簡單既話去到口唇邊,又不自覺地吞返落肚。
「點解…」我問得吞吞吐吐:「Marcus話車你返屋企,你唔俾佢幫你?」
「橋,你記唔記得,十八歲果年果個暑假?」心穎躺在梳化上,合上了眼,聲線非常疲弱。
「嘩,好多年前啦喎…」我說:「印象好模糊吓啦。點解咁問?」
「果個暑假,我同班friend去溜冰受傷,隻腳打咗差不多兩個月石膏…」心穎微笑望著我:「有冇印象?」
「你講返起就梗係記得啦。」我說:「果陣你啲屋企人返晒香港丫嘛,得番你一個響果邊。我仲特登cancel咗我張機票冇返黎香港,留響果邊陪你。我阿媽知道我放暑假都留響多倫多唔返嚟,鬧爆我呀果次。」
「你知嘛,最初同你拍拖果陣,我真係完全冇諗過要同你一齊咁耐架。」心穎說:「果時本來諗住,我哋都係一、兩年貨仔,大家就可能要換畫架啦。」
「嘿嘿,乜你原來咁唔認真架?」我說:「不過唔怪你,我其實最初都係咁諗。」
「後來我受傷,你特登唔返香港留響度,仲日日咁過嚟,由朝到晚咁陪住我。」心穎笑了笑:「就係果陣,忽然覺得,你呢個男仔原來都真係幾好喎。我雖然見你呢個少爺仔幫我煮飯、執頭執尾果陣搞到雞手鴨腳咁,但係望見你每日都響度好落力咁照顧我,我反而覺得,好安心,好安全。我果陣就響度諗,或者,我將來可能真係可以嫁俾你。」
我只係一路聽,沒有作聲。
「自此之後,每次我有乜嘢頭暈身慶,我總係希望你響身邊。」心穎聲線變得更疲弱:「總之知道你響身邊,我個心就會安定落嚟。」
「放心,我喺度。」我拖著心穎的手:「對唔住。」
「橋,我知你諗緊咩。」心穎說:「每個人都一定有低潮嘅時候,冇問題㗎。我知道我男朋友一定捱得到過去嘅。」
「我只係呢兩年,響事業上比你運氣好一啲。」心穎虛弱地說:「你唔駛介意的。」
「嗯。」我點了點頭:「放心,我冇問題既。你唔舒服要早啲休息。」
我正準備離開,心穎卻忽然用力握住我的手。
「橋,如果你放手,我今次可能真係會俾Marcus帶走架啦。但係如果你選擇唔放手既話,我都一定唔會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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