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帖︰有冇試過,有啲嘢你一直以為係理所當然,經過咗十年八載響社會上面打滾之後,忽然睇番轉頭,發覺原來根本並唔係你所諗既果回事呢?呢亭咁既經驗,我有一大籮。
其中一樣對我黎講比較深刻既,係有關響社會上面要贏人,夠竟係鬥緊啲乜嘢。
剛剛畢業,初出社會做事,我天真地以為,在商業社會上要贏人,係講個人既能力的。呢個世界,乜唔係鬥你有幾叻架咩?後來我見世面多了,自以為開始成熟世故,並愚蠢地相信自己「睇得透」了,諗法也變得有點負面:於是我又以為,呢個世界,幾叻、能力幾高都都冇用,真正在鬥既,其實係背後既關係、背景同手段。呢個「自作聰明」既諗法維持咗一段短時間,直至做咗生意之後,睇法又再一次被巔覆。
如果你今日問我,商業社會裡面要贏到人,鬥既到底係啲乜嘢,我既答案會係一個「韌」字。是的,出嚟做嘢既日子越耐,就越發覺呢個世界,其實真係唔係鬥你有幾「叻」,而係鬥你有幾「韌」的。叻既人可能會有一次半次發光發亮既moment,但係能讓你笑對最後,必然係那一個「韌」字。
如何解釋這個「韌」字,我文筆拙少,冇本事將當中既神髓清楚表達出來。不過好幾年前,洛奇電影裡面,Rocky跟佢個仔講既一段說話,我覺得好有意思,係我既all time favorite,呢一段,可能你地都曾經睇過了。果段電影對白,我print了出來,長期貼咗響我辦公室房間裡面既牆壁上,提醒自己,怎樣做人才會有機會贏。這些既簡單又基本既東西,像我這種善忘而且意志力薄弱既人,總係時不時就會忘記:
"The world ain’t all sunshine and rainbows. It is a very mean and nasty place. It will beat you to your knees and keep you there permanently if you let it. You, me or nobody is going to hit as hard as life. But it ain’t about how hard you hit, it is about how hard you can get hit and keep moving forward, how much you take and keep moving forward. That’s how winning is done."
有關這個「韌」字,做生意如是,做人如是,維持一段關係,大概也如是。
*****
捱過沙士果一年之後,高佬文同我既公司,慢慢企穩咗陣腳,生意亦開始好起上黎。手停口停既日子,亦逐漸離我而去。我同自己講,谷底可能真係已經過去了。
果一年,響心穎既身上發生咗一件小事,一件讓我印象深刻既小事。
「記唔記得,中學果陣果個Vincent?」那天心穎上了我的辦公室:「Vincent Yu呀。」
「Vincent Yu?」我一邊回答心穎,眼睛繼續望著辦公桌上的laptop:「Grade 12果陣追過你,送咗隻勁大啤啤熊公仔俾你果個?」
「嗯,係佢呀。」心穎說:「佢家族有間控股公司,原來係我公司嘅客。之前公司搞嘅cocktail party裡面撞到佢。」
果個Vincent,我記得。我地仲讀緊中學時候,某個情人節無啦啦響學校走去同心穎「表白」。心穎同佢講,話佢知已經有男朋友,所以唔可以接受佢。本來以為心穎拒絕咗佢,事情應該就告一段落了。點知心穎拒絕佢果一刻,Vincent忽然好似情緒失控咁爆喊。
當時,學校裡面有個學生攝影會,Vincent同我都係攝影會既會員。當日Vincent同心穎表白既地方,亦正正係攝影會既會址。唔知係Vincent唔好彩,抑或佢之前得罪過人,佢同心穎表白後爆喊既畫面,居然有人拍低咗相片,第二日仲被人貼到通學校都係。Vincent話晒係個有錢仔,不嬲都「威」慣,果次對佢黎講,其實係相當冇面的。無辜既係,佢一直認為呢件事係心穎夾埋我一齊玩佢既,不論我否認咗幾多百次,佢都係唔肯相信。
我覺得心穎應該有啲嘢想講,於是我停下手上既工作:「哦。佢約你?」
「我地交換咗張咭片,本來諗住都係循例既遮。」心穎說:「不過佢今日真係打嚟公司約我過兩日食晚飯。」
「咁你想唔想去丫?」我問。
「雖然好多年前,兼且果陣大家都仲細…」心穎嘆了口氣:「不過我當年始終請過佢食檸檬,總覺得有點尷尬。」
「咁咪唔好去囉,唔推得咩?」我說。
「本來諗住推既,不過佢同我老細講,話以前同我係舊同學,已經好耐冇見想搵我食飯聚下舊…」心穎搖了搖頭:「老細話,畢竟佢係公司既客人,而且唔算係細客,幫公司同客人食餐飯都冇乜問題遮,所以叫我盡量唔好推。」
「嘩,咁都得?」我心裡有點不滿:「咁當我女朋友係咩呀?」
「橋,你會唔會唔高興?」
「我呢邊你就唔駛擔心啦,我冇問題的。」我說:「我只係唔高興,自己女朋友要被老細逼做啲唔鍾意做既嘢遮。」
*****
Vincent約咗心穎食飯果晚,我一個人獨自留響灣仔既辦公室工作。
差不多十點左右,我既電話響起。
「橋,我響太古廣場,依家方唔方便過嚟接我?」電話裡面傳黎心穎既聲音。短短兩句說話,聽得出心穎似乎有一點唔高興。
「係唔係Vincent激親你?」我有點擔心。
「放心,我冇事。」心穎說:「唔講咁多住啦,你盡快過嚟pick up我。我想快啲見到你。」
「OK,我衣家去攞車,十分鐘到。」
我心裡面有點不安。十幾年前大家算係有過一點「過節」的。理智話我聽,當時大家年紀都細,可能處理得並不太理想。但現在既我地都長大成人了,心智也該成熟了許多吧?N年前仲係中學生時所發生既過節同誤會,經過咗咁多年,都應該唔會再放響心啦掛?但係另一方面,我心裡面又不自覺有點擔心。假如Vincent係個小器鬼,咁多年前既嘢,都仲係「放唔低」既話,今次佢既身份係心穎公司既「重要客戶」,要留難作為「打工仔」既心穎,其實話都冇咁易。心穎同我講,話Vincent約佢食飯果陣,我個心都係有些少唔多好既預感。剛才聽到心穎既聲音,就更加覺得唔安落了。
去到太古廣場,心穎很快跳上了我的車上。
「Vincent冇對你點嘛?」我問。
「我其實唔知點講。」心穎嘆了口大氣:「可能只係我諗多咗掛。」
「究竟咩事?」我追問。
事情原來係咁既。
Vincent約咗響酒店既餐廳裡面晚飯。晚飯既時候,Vincent一路都表現得好有風度,一啲都唔似有任何異樣。食到甜品既時候,Vincent忽然問心穎,佢係咪仲係同我拍緊拖,又問佢我做緊乜嘢工作…心穎自然也如實回答了。點知Vincent話,佢見番心穎,覺得自己仲係對心穎有果種feel,佢話,自從佢接管咗自己家族果間控股公司之後,忽然有好多女仔埋自己身,原因係,佢既「有錢闊少」身份終於曝光了。當然,佢話呢啲為咗錢而埋佢身既女仔,佢係非常之睇唔起的。
甜品食到一半,Vincent忽然話要打個電話行開一陣。點知等咗好一陣,心穎都唔見佢返嚟。冇耐之後,酒店餐廳既其中一個waiter走埋去心穎張檯邊,同心穎講咗幾句話:
「連小姐,你張檯既單,余先生剛才已經埋咗了。」
心穎當然聽到一頭霧水,點解餐飯食到一半,Vincent可以忽然唔見咗人?
果位waiter於是將一個花紙包住既禮物盒拿出來,交到心穎既手中。
「呢樣嘢係余先先交帶,要交到你手上。」Waiter禮貌地說:「佢仲交帶話麻煩你立即打開。」
說罷,waiter就禮貌地行開了。心穎撕開花紙,打開那個禮物盒。盒內是一條閃到刺眼既鑽石頸鍊。頸鍊旁邊,則係一張樓上酒店套房既匙卡。
名貴鑽石鍊加一張酒店套房匙卡嘛…我作為一個經常心邪既男人,我覺得,心穎應該冇諗多咗了。
我響度諗,女孩子遇上這種情況,係應該開心還是應該生氣?
「喂,咁依家條鍊呢?」我忽然醒起。
「交番俾個waiter啦。」心穎嘆了口大氣:「交帶咗佢要還番俾Vincent囉。」
「我只係煩緊,聽日返到公司果陣,點同老細講今晚所發生既事。」
*****
後來過咗一些日子之後,某日我倆經過太古廣場既首飾店,心穎定眼望住了其中一條頸鍊好一會。
「做乜望到眼定定?」我問:「鍾意呢個款咩?」
「hmmm…唔係。」心穎說:「我只係睇下,果日Vincent想送俾我果條鍊,同呢條係咪同一條之嘛。」
心穎講完之後,我即時很好奇去望一望果條「邪惡頸鍊」。響飾櫃射燈既照射底下,果條鍊,真係閃到好剌眼。
而那條鍊,原來值廿二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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