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September 17, 2008
剛才老弟 ( 也就是何K口中所說的口水佬 ) 要我留意一下傷殘奧運會中的其中一種運動，叫「門球」．
一邊眉飛色舞地說著，一邊手舞足蹈地示範運動員比賽時的動作．
話甫完，明珠台的傷殘奧運會簡報碰巧於這時播放，姑且多看兩眼，感興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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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看到所謂門球是怎麼樣的一回事．
球場是一個跟排球場差不多大小的球場．
雙方各有一個龍門要守護，大小跟香港以往到處可見的木板場龍門差不多高，卻比它更要闊一點．
比賽時雙方隊伍各派三位球員上場．
其餘規則跟小型五人足球一樣，進球得一分，高分者勝．
重點是，
場上所有球員都是失明的．
換句話說，比賽時所有攻來守往的緊張節奏我們固然看得吃緊．
球員們卻只依靠武俠小說裡的「聽風辨影」來猜度球的路向，作出撲救．
又或是擾敵的動作 ( 雖然擾敵只能靠聲音, 所以擾敵時要踏步砰砰響 )．
比賽就在一片靜默伴隨著砰砰響之中進行．
老弟提議我一看這個門球比賽的原因是因為甲方射門時，乙方要進身躺下以求擋住對方射門，因為，他們看不到球．
「三個人會忽然間一齊打橫訓落地下，好攪笑．」他如是說．
我沒有說甚麼話去反駁，因為反正他總聽不進裡去．
我從電視畫面中看到的，所有的畫面都不滑稽，甚或應該稱作神聖．
※※※
中國男子門球隊於是次賽事奪冠，在奪冠的一刻，所有職球員都無比激動，是以畫面也無比震撼．
家裡沒有高清，但他們振臂高呼的神色和情緒卻異常鮮明，很是耀眼．
為甚麼？
早些時候北京奧運會不是已經見膩了那些中國奪金萬歲諸如此類的畫面了嗎？
為甚麼這隊門球隊讓我的感受如斯深刻？
想呀想著，倒是想起那位門球隊隊長為勝利而發出的歡呼，
其實比較像吼叫，因為實在太激動，以致其面部肌肉的抖動叫人目眩．
我感到震撼的原因是因為門球是他們的一切．
他們的世界沒有家好月圓，沒有趙碩之，甚至沒有國歌沒有不知道是甚麼顏色的五星旗．
就只有這門球，雖不知道它是甚麼顏色．
在他們的世界裡，唯一的事唯一的物，他們於門球的世界達到了頂峰．
這種跨越唯一頂峰的成就感，實在無可比擬．
因為像百米飛人保特般傑出的人，他跨越一個高峰後，看見另一個，
那他的喜悅固然比不上門球隊員們．
有人曾以「死而無憾」來形容滿足的程度，照我看來，
沒有人比門球隊員們更有資格，更合適地使用這個詞語．
你記不記得，你上一次說「死而無憾」是因為甚麼事，甚麼時候？
因為吃了一餐最好吃的晚餐？
因為遇上了一個最好的終生伴侶？
還是只是因為睡了個飽，神完氣足？
對不起，在我看來你們實在配不起這個詞語．
我沒有在捉字蝨，只是強烈地感受到自身生命深度是如此的淺薄和不堪入目．
※※※
我記得不久以前我許諾過，要給自己一個積極的生活，向前走的生活．
也記得不久以前洋蔥對我說，我三年前說過的話，
而這一刻的自己居然依然在重複著．
這一次，我不會作出甚麼樣的誓言，
因為誓言是如斯旦旦，然而我是如此的軟弱無力．
眼前的人給我的鼓勵和嘉許，
我運用起來，卻只是拿亞諾舒華辛力加的手臂來搔癢．
我所能做到的，是自己努力推動自己之餘，也挾著我身邊的所有人．
我知道我沒有能力及資格，但要是我不能成為那一位，
總希望我心目中的某幾位能夠站在高處，念及著往日推他一把的某某．
放心，我沒有自我放棄，我的銳氣還沒有被磨掉，我還在衝．
但現實讓我看見，這世上的懷才不遇，實在多如下雨前的紅蜻蜓，
多如繁星，只是大家都看不見．
也許是視而不見，更有可能是這些紅蜻蜓不願意被你們看到．
我不願意成為一隻這樣的紅蜻蜓，但事實如此我也要把這角色演好．
畢竟我是個專業的演員．
儘管我在你面前表現得太差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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